致小兔

亲爱的小兔,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我都还不知道你是男是女。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被我们惦记。

这两天我很忐忑。错过了这次我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拖到何时。噢,你是叫我姐姐呢还是阿姨?或者干妈?到时你会长多高?会不会像兔妈妈小时候那样很假小子?你姐姐我(姑且就叫姐姐吧)真是不喜欢小孩,从小到大不喜欢和比我小的小朋友玩——除个别早熟于同龄人的。但你姐姐我仿佛知晓了你整个活泼好动的过程,我喜欢你,止不住想知道你会是什么模样。有这么好的爹妈,你肯定是非常有灵气的小孩。像侦探一样明察秋毫,像医生一样充满爱心。想象你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细节,想象你能爱人,想象你玩耍的模样。不知道你会喜欢电子拼图、乐高,还是画笔加颜料?儿童百科全书,或者是钢琴、四弦琴?花花草草、蝴蝶或者猫头鹰?再或者是数字和符号?到时候iPad会演变成什么样?

亲爱的小兔,你会充满好奇地来到这个星球。爱大自然,爱每一物。爱这个世界。你还会读书写字,会中文,会英文。掌握语言,传承祖先留下的财富。你将会在一个没有墙的地方健康成长,你将会有无尽的、尚未铺展开的未来。这很令人兴奋。今天你爹妈一定很开心,我没看到,我只能靠猜测。兔妈妈洋溢幸福已经好久了。我本来想打电话来,但拖拖拉拉。我口拙,不知说什么好。我是个内向的人。不过我记得第一次遇见兔妈妈的时候我们聊天聊到喉咙沙哑。也不过是些旁的无关的事,后来越聊越私密。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好像,我们不是通过二次元认识的,而是直接跳入三次元。我怀念每个和兔妈妈一起度过的夜晚,每条我们一起走过的马路。我很清楚这一天不会再有了。北广附近的地下室,虹口区的小酒吧,破败的墙壁,上海音乐厅。熬夜,通宵,迷路,POGO,聊天。兔妈妈还是短发么?现在有了你,走路的姿势变化了么?你姐我视力不好,但我不用看脸,我认得走姿,所以隔大老远就能认出你妈来。永远爽气,永远充满活力。与此同时很有想象力,内心细腻——啊,我会停不下来狂爆料的。

我真喜欢你妈。什么都想和她说,这时反而语塞了。奇不奇怪?各种犹豫和脸红。当然我不会怪你夺走你妈。这不能说“夺走”。就是我们又要隔好久才能见一次面。或许是几年。其实我们也就认识五六年,说长也不长。但我相信有种朋友即便数年未见,再次相见依然像从未分开过一样。

姐姐,谢谢你多年来的陪伴。你的人生将开启新的篇章。小兔,还有你爹妈两口子要幸福。就像这个周一这样幸福。就像你们那次在上海见面那会儿那样。我在一个曾经熟悉、现在遥远的地方惦记你们。

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