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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青年小说家的信》:略萨的亲切谈心

九间_

书名:给青年小说家的信
作者:[秘鲁]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
译者:赵德明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4年10月
刊于2008年5月《通俗歌曲·摇滚》

此书是略萨写给十四五岁青年的书信,谈的是略萨多年小说创作的经验,算作给立志成为小说家的青年的忠告和建议。

一共十二篇,略萨根据切身阅读体验,就长篇小说的主题、风格、结构、形式等进行举例分析,尤其突出形式上的架构,从叙述者、空间、时间、现实水平四个 方面入手,将现代派小说主要写作特点几乎说了个遍。诸如叙述角度和叙述人称转换,时间空间转换,故事套故事的“中国套盒”结构等,都是文学理论分析时经常 提到的。所举例子均是经典作家的经典作品。这份作家名单上包括塞万提斯、科塔萨尔、马尔克斯、博尔赫斯、鲁尔福、福克纳、海明威、麦尔维尔、福楼拜、普鲁 斯特、罗伯-格里耶、卡夫卡、乔伊斯、伍尔夫等人。以福楼拜之后的现代派作家为主,基本都是小说爱好者必知的作家作品。语言上,用的是长辈向晚辈传授经验 的口气,通俗好读。

可以说,略萨是在用极为亲切的口气谈论自己喜欢的作品以及现在创作小说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像在咖啡馆里聊天那么随意,却又处处谈到点子上,实实在在。 对年轻的未来小说家来说,这比看文学理论或者孤立的书评要有趣得多,系统得多,也更容易读进去。对已经不年轻的读者来说,这也是一次和略萨分享读书经验的 机会。就这些写于1997年的信件来看,略萨的阅读口味和西方主流口味一致,外国现代派小说爱好者应该都能发现志同道合之处,读出同感和快感。

不过全书最重要的部分不是读来兴致盎然的小说形式分析。其核心内容应该在于第一封信中打的那个经典比喻。略萨认为,小说家从事写小说这件事应该抱着为 之献身的态度,就像那些为了减肥主动服食绦虫的人,而小说就是肠胃里的生物。小说家应该任由绦虫茁壮成长,吸取掉自己的养分,却意志坚定,从不放弃。换句 话说,小说家是为小说服务的,隐于小说背后,和小说脱离。既不谋求现世的福利,也不谋求来世的名誉,仿佛无欲无求的宗教狂徒。小说家应该单纯“为了写作而 生活”。不谋求任何好处的忘我的写作才能诞生优秀小说。

略萨说自己的比喻不新鲜,实际上他把话说得很绝,是敢于排除万难的理想主义论断。结合略萨本人的传奇经历来看就不难理解了,反而很令人羡慕。如果没有这等忘我境界,便很难成为优秀小说家。略萨在一开头便对青年小说家施以高压,其实是给大家提了个醒。

此外,略萨在最后一篇附言中建议小说创作者忘记理论,记住感觉,而且不要急于创作长篇小说。此话也很在理。理论的兴盛伴随着小说的衰弱,成为优秀小说 家的奥义尽在略萨自感无法言说的领悟和感受,以及忘我的献身精神。小说结构和形式上的创新只是将感受和想法表现出来的手段,别人的实验仅供自己创作时参 考,别无其它。略萨真正要传达给读者的是那份对小说的真爱和执着,是态度,而不是技巧。他也知道,短短几封信只能抛砖引玉,技巧的提高需要不断磨练。福克 纳初出茅庐时的作品也不尽如人意,大师的水平也是一点点练出来的。而大师的态度却是从一开始就定下来的。

题外话,此书装帧堪称完美,阅读体验极佳。此套书另有一本里尔克的《给青年诗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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