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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21年的口香糖,却是灵验的护身符

九间

能干出把偶像嚼过的口香糖珍藏21年的事,实属迷汉中的典范。谁都不要说Nick Cave粉丝排卵表情跪地朝圣过于夸张,这迷汉中的迷汉就是和Nick Cave“热恋”二十多年的Warren Ellis。追星还是欧巴自己实力强。

图 / Warren Ellis,图源Thequietus

事情要追溯到1999年。伦敦有个Meltdown音乐节,每年请一位音乐人作为主理,挑选整个音乐节的演出阵容。Nick Cave做了如下这个单子:

图 / Nick Cave的Meltdown音乐节理想清单。当然这是一个动荡的清单,比如想请Suicide为Nina Simone开场,但因为种种原因,Suicide并未到场。后来Nick Cave和Warren Ellis在2008年跑去看了Suicide的现场,并且亢奋得不行。

这里面除了Nick Cave自己的基友团,比如Blixa Bargeld、Dirty Three(Warren Ellis的乐队,演的还是Arvo Pärt,2006年有幸看过一次D3的演出),自然还有Nick Cave的偶像们,别的姑且不展开,重点说说Nina Simone。在Nick Cave眼中,“Nina Simone是我和我朋友的神”[1]。能够请到Nina Simone来英国演出,并且作为司仪请出Nina Simone,此乃Nick Cave人生高光。

图 / 演出当天Nick Cave和Nina Simone进行粉丝合影

朋友们明显也是一样的心情。Warren Ellis形容说,看到Nina Simone的现场堪比亲眼见到Alice Coltrane、John Coltrane、贝多芬、塔可夫斯基,或者亲临马丁路德金在林肯纪念堂说“我有一个梦想”的那场演讲[35]。

当时Nina Simone已经66岁高龄。极度亢奋的Warren Ellis想必非常想和偶像建立连接。毕竟女神已经不年轻了。恰好Nina Simone这天嚼着口香糖登台,当着观众的面把口香糖粘在钢琴上。演出结束后Warren Ellis爬上舞台,抠走了口香糖。回到酒店立即用毛巾包起来,再用Tower Records的购物袋包住(可能随手可取的袋子也都这种唱片店袋子了)。这一放就是21年。

图 / 毛巾和Tower Records的购物袋

口香糖真是绝佳的纪念品。上面留着Nina Simone的唾液和指纹,堪比留着DNA,以后说不定还能据此造个克隆人出来。这玩意儿也不会腐败。你要留着Nina Simone嚼过的菜叶,那根本放不了21年。Warren Ellis把包裹直接放在自己的写字台上,每天都可以看到。在1999年到2004年之间还会定期打开看一看[29]。2003年,Nina Simone去世。1999年的演出“命中注定”成为了她最后一场英国演出。口香糖更加意义非凡。随后Warren Ellis就不再打开看了,他觉得每次打开Nina Simone的神韵都会消散一些。

图 / 写字台上的口香糖“神龛”

故事发展到目前为止,可能只有Warren Ellis自己知道口香糖的存在。直到2013年。Nick Cave在这一年拍摄了纪录片《地球两万天》(20,000 Days on Earth,2014)。Warren Ellis在英格兰Bishopstone的厨房里告诉Nick Cave口香糖的存在,这是他第一次向世人提到口香糖。Nick Cave大为震撼。乐迷也分为信与不信两派。Warren Ellis说这事的时候非常认真,绝对不像假的。而且Nick Cave也记得Nina Simone把口香糖粘在钢琴上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属于“公开账本”,一群证人。这一年,他打开神龛看了一下口香糖。

2019年,Nick Cave要办展览,他问Warren Ellis有什么可提供的。Warren Ellis提到了口香糖,两人一拍即合。

图 / 2020年口香糖在哥本哈根Nick Cave的展览Stranger Than Kindness上展出,图源bruzz.be
图 / 毛巾上的口香糖,看起来包得很不错,防灰防尘,阻断空气和水汽,感觉和刚吐出来的也没太大区别

整个过程用Warren Ellis的话来说,他感觉到“这口香糖已经不属于我了”,他正在和全世界分享。Warren Ellis先是从蜡像馆做手膜之类的事情上受到启发,他们也用传统方式为口香糖制了模。

图 / 为口香糖制模的过程

毕竟21世纪,他们还用上了3D打印,扫描口香糖并且进行了3D建模。Warren Ellis想到可以为口香糖建造一个巨型雕塑(好在并未发生)。

图 / 3D扫描口香糖的过程

模不能白建。首饰应运而生。

图 / Hannah Upritchard制作的口香糖耳环,图源Warren Ellis的Twitter
图 / Hannah Upritchard制作的项链

忽然有了周边。还有人想要摸摸口香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开光。在众人怂恿下,还写了这本《Nina Simone的口香糖》,上了Rough Trade的2021年度图书推荐榜单。获得卫报等一众媒体的好评。全书都洋溢着粉丝的亢奋之情。非常欢乐,又有一丝丝宗教崇拜的感觉在里面。Nick Cave觉得Nina Simone是被上帝抚摸过的人。Warren Ellis自己也说了,其实是否打开包裹看口香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法。热爱让我们找到基友,热爱让我们在一起,热爱让我们无需借助外部力量就可以亢奋一生。

全书最后,Warren Ellis提到了他2017年去给贝多芬扫墓的情形。当他到达坟头时忽然天气异样,有烛光从天上照射到他身上,他难以控制地站定身体,无法动弹,浑身发冷,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他跪倒在地上,眼镜蒙上了雾气。久久难以平息,什么也说不出来[189]。

图 / 《Nina Simone的口香糖》封面
图 / Warren Ellis签名版

如无特殊说明,所有图片均翻拍自《Nina Simone的口香糖》。[数字]为书中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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