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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

九间

在最无足轻重的时候,为了让这个时光可以有趣点,鲜活起来,错误地想到了尤利西斯。于是整整一个礼拜就泡在上面了。

这是第一次通读,萧乾和文洁若的译本。他们实在是太辛苦了,注解实在是太详细了,为了不打断阅读,为了积累一点兴趣,注解只好能不看就不看。有些批注比如对跳房子等所知事物的解释,大部分对文中“他”的指代的解释完全可以不看。文中有些前后相呼应的地方,或者前文提到过的事物,译者都详细地在后文中批注了,如果你阅读时发现了它们,知道怎么回事,比如那个“丢掉”出现了N次。在第一次通读的时候,建议还是不要看注解的好。而有些东西如果不去看原著的话,单看注解还是无法理解其中的乐趣和意味,留待日后的研究吧。像这样一本书本不是一次就可以完全看明白,理解的。下次又会有不同的感受。

如此匆匆阅完尤利西斯,大骂乔伊斯这个恶魔。事实上,看中文译本已经少了很多障碍了,比如多种语言的夹杂,不同的英语文体,这些都被中文掩盖,体会不到。即便如此,晦涩和通畅,各种不同的体验交错,构成了这部不同寻常的书。它让我第一次萌发学好英语的念头,立志日后能够看到原版的尤利西斯。

从第一部开始。并不是很有趣,其中已经涉及诸多文学,历史上的东西,让我这种见识浅薄的人承受不起。到了第二部,第四章一下子生机盎然了起来。对布鲁姆的初次描绘不是肖像,不是动作之类,而是他对食用内脏的爱好。碰巧我也酷爱腰子,(尤其是羊腰子)于是人物形象立即鲜明了起来,这种从没见过的开场惹人注意。之后是比较通俗的一章。如果说全本书都在讲高深莫测的东西,或者盯着莎士比亚也没什么奇妙的了,乔伊斯不同的地方就在除了整章谈莎士比亚,让对这个伟人不了解的人发晕外,什么古体,什么通俗,一直到粗话脏话这里都有。这是都柏林的全景图,包罗万象。除了文人,教师,还有医生,也不乏水手,妓女,流氓。智慧的言语充斥其间。文人可以高谈阔论,下等人也有精彩的描绘。甚至从第四章布鲁姆(Bloom)的妻子在床上那个骚样出现的时候,你可以隐隐感觉到这也是一本并不干净的书。之后黄色刊物的出现,等等。越往后越出乎意料。比如到了妓院那段。布鲁姆狂想自己成为男妓的那段。简直不是人写的。最后一段又让人疑问,乔伊斯是个女的么?这人除了莎士比亚,奥德赛,尼采,狄更斯,爱尔兰历史,达尔文之类,一段段的抽象,或者是言谈之间的变相引用,借代,套用等,描写的生动让人叹为观止。有些地方就是你常常想到的,或者你的母亲在家里床上常做的一个动作这里居然也有。他就像是一个阴魂,飘到你的心里去了。布鲁姆在海边你以为是一段很标准的邂逅,然而他之后的遐想立即让你改变看法。布鲁姆和那伙人如此热情,如此透澈,如此混乱龌龊地游离,挑侃那些经典,在路上,在酒吧,在产房,在每一个寻常在书中却又变得不寻常甚至怪异的地方。让人叹为观止。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设计机关,巧妙构思,一片混杂的东西,难懂的语句过后,又是绝对经典的描写和想法。在絮絮叨叨之间,让你欲罢不能。于是一部经典就这样诞生了。回忆自己看过的不多的现代的作品,中文作品中长句的运用,标点的舍弃,一些形式上的突破,一些回归自然,回归真实的写作,一些荒诞的写作,或者一些知名作家写出来的自我感觉良好,实际让人喷血的污秽的东西,再比如一些国外文学,里面都有乔伊斯的影子。算是个祖师爷了。不同的是,他运用自如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模仿得来的,有些人就此走上了“不归路”。

现在我备好了英文版的《青年艺术家的肖像》,还有《神曲》,预备着《奥德赛》,《伊利亚特》,而莎士比亚暂不开始。还有其他一系列的书。估计乐趣上来了谁也挡不住,等粗略阅读后再来看尤利西斯,会有更加不同的想法。

不足的是,关于物理方面译者不够准确,有些地方没有采用约定俗成的译法。估计两人都不是学理科的,不像全才乔伊斯多少还很感兴趣,估计是没有兴趣,平时没有过多关注。最后一章空格空的有些地方也需要商榷。总体上相当不错了,而且看得出是北方人译的。马上有第三个译本出现,渴望一阅,会有不同的体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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